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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卖出300万斤,天猫吃货“拯救”国家贫困县

天下网商记者 王诗琪

“过年吃桔、大吉大利。”年关将近,椪柑迎来一年中的销售旺季。

这些天,湘西小伙儿吴启鹏忙得脚不沾地。他位于湘西州保靖县的仓储基地内车水马龙,有时干到晚上八点,还有六辆大货车排队等着。吴启鹏在朋友圈里不停喊话:“人手不够用”“大量招工、待遇从优”。

自打做了电商,吴启鹏的生意越发红火。

2019年12月24日举行的天猫原产地·湘西椪柑采摘节上,他还客串了一把淘宝主播,完成了直播首秀。官方数据统计,仅这一天,通过淘宝、天猫卖出的湘西椪柑,就超过了300万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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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启鹏(左)客串了一把淘宝主播

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,位于武陵山区,全州70%都是山地,常住人口仅260多万,超过80%为少数民族。

橘生淮南。湘西州的气候和土壤,养出来的椪柑,皮薄汁多、甜度高还耐储存,并且,湘西椪柑的硒含量远高于其他产区,是独特的富硒椪柑。2018年,湘西州出产柑橘类水果超67万吨。

但,湘西也是“千年贫困之地”。2018年,湖南省11个深度贫困县,6个在湘西州。

过去,果农们坐在家中等待客商上门,每逢冰冻必滞销,连绵的丘陵中,不止交通闭塞,信息也闭塞。

而现在,电商不止成了湘西果农脱贫致富的一把利器,还倒逼这个种了30多年椪柑的产地转型、升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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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始料未及的滞销

2008年初,一场罕见的冰冻席卷湖南,湘西椪柑大面积滞销,收购价为历年最低,果农面临辛苦一年血本无归的窘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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椪柑被誉为“亚洲宽皮柑橘之王”,湘西州的椪柑产量位居全国第一。湘西椪柑居然卖不出去?这让果农们始料未及。

湘西州保靖县比耳村村民米显烈70岁,种了30多年椪柑,他骄傲地说,广东、浙江、江西的椪柑他都吃过,湘西椪柑数第一,个头虽小,但胜在甜度高,富含硒元素,还耐储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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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西椪柑

每到11月、12月的采摘季,湘西州的年轻人都从外地赶回来摘桔子。米显烈说,连周边县城的人都被吆喝过来帮忙,工钱150元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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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摘椪柑的果农

以前,果农们“酒香不怕巷子深”,坐等外地客商上门收货。

米显烈也帮客商从农户手中收过货。农户的收购价大约是1块钱/斤,从山上运下来,经他手转给一级批发商,一斤要加价1.5元,其中五毛是人工费、自己赚一元。而一级批发商还要转给二批、三批,到消费者手中,至少得三四元/斤。

这种约定俗成的销售渠道,让湘西果农们对外界的市场变得迟钝,也为椪柑滞销埋下了隐患。

2008年的这场滞销,不止是冰雪天气阻碍交通,还因为果农们信息闭塞,既不了解柑橘市场的行情,也没能及时拓展新的渠道。

一个仓库一天发7000单

吴启鹏是2008年椪柑滞销危机的亲历者,当时他才23岁,大学毕业后在深圳工作,准备趁着回家过年跟对象订婚。

吴启鹏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网络,看着家里堆积的几万斤椪柑,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——何不建个网站来卖湘西的椪柑?

于是,吴启鹏掏出3万块彩礼钱,建了一个“湘西椪柑销售网”,把信息发布出去。没多久,辽宁大连、陕西宝鸡两名客商打来电话求购,一卡车拉走了吴启鹏家里的几万斤存货,

一个网站挽救了一个村的椪柑,还让吴启鹏赚到了18万。他当下决定,辞掉工作回乡创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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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吴启鹏的决定,父辈强烈反对——他是保靖县清坪镇下码头村“第一个大学生”,好不容易走出去,又回来做农民?但他不听劝,“属牛的人执着,不容易改变。”

一个小小的自建网站,只是树在信息海洋中的一块广告牌,很快被淹没。吴启鹏也想过做电商,但保靖县交通闭塞,物流费用高达8元/公斤,一箱10斤的椪柑,光运费就要三四十元,比果子还贵。

因此,一开始吴启鹏只敢做批发。为了拓销路,他曾“闯”到河北、山东、广东等地的批发市场,推销湘西椪柑,吃尽了闭门羹。

2013年,保靖县第一条高速公路通车,又过了几年,中国邮政的物流费用降到1块钱/斤。看到了机会的吴启鹏迅速行动,2016年,他开始做淘宝,2019年,又上线天猫。

相比批发,电商零售订单量稳定、利润率较高,且“原产地”三字对消费者有着很大的吸引力。2018年的椪柑销售季,吴启鹏的韵莱农业线上发货量超过24万件。2019年的销售季刚开始,韵莱农业一个仓库每天发出的网上订单就超过7000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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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启鹏说,他的目标是,未来三年内,缩减线下渠道,把线上线下销售的比例从现在的1:10,变为1:5。

现在,家里人都支持吴启鹏好好干“农民”。不止如此,吴启鹏还为自己的农业公司招来15个大学生,其中一个还是1个博士。

收购价比2018年翻一倍

“吴启鹏们”是第一批“吃螃蟹的人”。

刚开始,果农们不相信电商,他们吐槽:这一箱一箱卖,能赚多少?也有人利用电商“投机”,把果商不要的坏果子通过电商卖出去。

“前几年电商根本没法做。”盘古电商是湘西本地的电商公司,与不少农村合作社都有合作,韵莱农业就是其中之一。说起最初的经历,董事长严云忍不住大吐苦水。

果农们没做过零售,不知道果径大、成色好的椪柑能卖高价,利润也更高。

2016年-2017年,盘古电商一天做到1万单就出问题了——后端跟不上,没法按时发货。不仅如此,果农不懂分拣,所有果子,不论大小、好孬,统统都装到一个箱里发货。面对消费者的差评,严云没法子,只得一个一个赔。

随着电商规模越来越大,合作的农户腰包越来越鼓,果农们这才相信,电商是积水成海、积沙成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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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农们在分拣、包装椪柑

蹭蹭上涨的单量让盘古电商拥有更强的议价能力。严云说,2019年包装的彩盒单价被他从2元/只压到1.8元/只,物流的价格讲到了3公斤3.5元、5公斤5.5元,成本进一步缩减。

果农们也喜笑颜开。2019年,韵莱农业对农户的收购价一斤在1元至1.2元之间,相比2018年,翻了一倍。

湘西椪柑的种植成本约为0.5元/斤,一亩约产7000斤,按1块钱的收购价,果农一亩地能赚3500元。

米显烈说,这样的收购价,一人三亩地,干一年,保准脱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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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将发往全国各地的湘西椪柑

2019年的椪柑刚开卖,但已经有超过3000户果农与严云签了下一年椪柑的收购订单,保底价8毛一斤,不论大小年,相当于给果农提前吃下定心丸。

更让严云感动的是果农的变化。现在,果农在把椪柑卖给他,多会坚持自己在家先筛选一遍。

倒逼原产地升级

2019年1-11月,湘西州完成电商交易额66.57亿元,其中贫困村通过电商销售农产品3.7亿元,农民增收显著。

湘西州商务局副局长符卫兴说,在湘西州,已经实现每村都有电商服务点、每镇都有电商服务站、每县都有仓储物流分拣中心,市里则有物流园区。

米显烈说,自己开淘宝店的果农,通过村里的电商服务站就能统一发货。

在天猫大食品果蔬冰行业运营总监思豪看来,湘西椪柑属于“潜力原产地”,有一定知名度,但平台销售、品质、供应链等能跟着天猫一起成长。

2019年,天猫生鲜发起“正宗原产地”项目,入选的项目不止有平台背书,还可获得“村播”、“聚划算”等资源的扶持。

思豪介绍,要入选原产地项目,先看供应链能力。“从采购、分拣、封箱、包装到物流,整个(供应链)能力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考察层面”,思豪说,严格遴选,是为了保证原产地能“接住”天猫平台的流量。

更重要的是,平台前端的销售能倒逼产地的供应链能力提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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椪柑分拣机

比如,在电商业务扩大后,韵莱农业2019年投入100多万元购买了一台分拣机,能按果径大小,把椪柑分成十个等级,细至0.5公分,还能分拣出颜色不同的椪柑。严云说,以后还要升级,根据甜度来分拣。

不止椪柑,消费者在天猫上还可买到标明果径大小的车厘子,天猫甚至鼓励商家,在包装盒里放把尺子,让消费者自己去检验。

农产品标准化是很难的一件事 “但我们还是致力于去改变一些事情”。思豪说,原产地做好细化分级,于消费者,能根据需求选择自己想要的产品,于农民,由于附加值提升,可以获得更好的收益,由此形成良性循环机制。

而这,只是天猫正宗原产地项目的第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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